2006-05-13

《變態少女想人記》

  完全是一個發情的想談戀愛的自我妄想夢女文(汗)。不過,雖然變態幼稚又蠢,可總有一點無法言喻的可愛(單純?)在裡面這樣。值得紀念。現在再回頭看兩年前的作品,令人毛骨悚然的是--雖然歷經了不同人事,但某些想法果然還是完全未進化、根深柢固存在著呢(……所謂的根深柢固的幼稚?)。總之,隨便看看罷。



《變態少女想人記》

 


我好想你,
 
好想你, 
無時無刻地想你, 
無止無盡地想你。 
  
  Ⅰ
  愛因斯坦:「曾經作用過的兩個物體,再也不會完全分離。」偉大的量子力學。
  於是我會遇到「你」,在star bucks靠窗口的位置。
  如果是中國人的話「你」將有一雙深如黑潭的眼睛,眼神就像潭裡倒映的星星;你姓周……或姓林,姓氏八劃的人跟我比較有話題;一九七八年一月十八日生,魔羯穩重最合射手浮躁,廉貞貪狼入命文武曲照會,長相俊美卻耽於逸樂。

  也許「你」一頭褐髮,歐裔美籍的斯洛伐克人,來自威斯康辛;渾身充滿異鄉人的憂愁和格格不入,像是咖啡果凍上面非季節盛產的鳳梨。「你」硬是在唇間抿出毫無所謂的笑,點了一杯義式濃縮咖啡,一苦二少、三貴。
  黃昏斜照把「你」烘培出一身肉桂香氣,我在「你」旁邊嚼著橘子軟糖,對看默氣有,講話勇氣無。沙發音樂在四周圍圈彷彿亞馬遜河分水叢聚森林,我心中的巨蟒到不了對岸。時間和路上的阿婆一同緩過我面前,我梳著普通到極點的馬尾,斜眼瞄「你」的希臘神話,正眼覷我的聲韻學。「king何以在今天翻譯成『金』或『金恩』?試述其故。」
  
  「你」何以不是我的王?試述其故!  
  
  沉浸美杜沙的「你」當然不會回答我的回題,站起身來打算消失於人海之外,我趕緊攫住「你」袖子
——曾經作用過的兩個物體,再也不會完全分離——「你打翻了我的咖啡!」
  我決定用這句話和全身的咖啡味跟「你」作用,就算不成功能聽到聲音也算賺到;但「你」卻用手語和我比了一句「對不起」。
  
  「……」我立刻鬆開「你」的手臂。用乾硬的微笑和長長的刪節號……代替「沒關係」。
  
  Espresso
在大腿上等待風乾。
  
  何以不是我的王?一定是聲帶被美杜沙石化了的緣故。我想。
  
  Ⅱ
  牡丹亭:「良辰美景奈何天。」

  在我夢中的絕對是「你」。但「你」不折梅不姓柳,性格不軟弱也不文思泉湧,我想我騎著一匹野馬走進捷運裡,純粹是為了去看「你」的演唱會。

  書上說夢見馬在跑、代表強烈的性衝動
——喀答——快樂地騎馬、帶表對性的渴求——「嘶……」(連馬叫都一清二楚)——騎在一匹野馬上、代表在性方面已經得到滿足——駕(揮鞭)——

  「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」……

  在跨下和捷運的微震和人群的擁擠中感覺「你」萬人空巷的演唱會,「你」
用飛灑的汗水將歌聲製成晶片,瞬間植入眾人耳膜,每個人就像不斷掉進慾望蛛網的蟲,一個一個排隊享受被節肢的痛苦。 

  四周瘋狂推進,想要爬上山頂觸摸「你」的腳跟,想將保謢「你」的玻璃罩打碎;想要學小王子那樣馴服「你」這隻刁蠻的狐狸,想要把「你」如薔薇花辦,
一般一片一片摘下,揉成春泥……折磨是疼,摧殘是愛。

  我想我終究是沒辦法接近「你」的(總有一隻蚊子吸不到血),索性到臍帶血銀行複製你每一個器官,慢慢拚成「你」,偷偷豢養「你」,默默馴服「你」,哦偉大的伊底帕斯,快殺了你老爸(我老公)來娶我吧
——
當戒指鎖在我無名指上的一瞬,牧師面前「你」告訴我其實「你」就是「你」;那天的演唱會裡所有人全是一堆殘障的蟲,而「你」只看到我這隻騎著馬的蚊子。你大叫,快來吸啊,我的血全都在這了,但聲音卻被汗水製成晶片,植入腦袋裡都是歌詞,我渾然未覺。「你」決定參與我惡劣的計畫,放任我偷取「你」的基因;然後「你」把自己冰凍二十年,等待和冒牌貨交換身份的日子,等待早已被歲月輾過的我敗弱的針,插進「你」麥色肌膚下活潑跳躍的動脈。
  就算吸了「你」的血,我也不會再年輕了。
何必在夢裡上演高科技版的台灣通俗劇?
  救命啊。
  我想。
  
  Ⅲ
  聖經:「因此上帝就任憑他們放縱可恥情慾:他們的女人把原來性功能,變成違反自然的功能;同樣的,男人也捨棄了女人原來的性功能,彼此慾火攻心,男人與男人作出可恥的事。」

  想著想著就這麼做了。

  所以「你」是以撒我就是雷蓓加,夫妻的永恆範典;「你」是索多瑪我就是蛾摩拉,欲望的相生相滅;「你」是主我就是犯了驕傲原罪的露西法,為的只是「你」完全的寵愛;「你」是該隱我就是被「你」殺死的亞伯,因為我討好上帝,卻不全心全意愛「你」這個兄弟。

  於是「你」是有烙印的,凡其血族都必須帶著這個烙印活下去:「你」開始親吻水面,希望得到一點點愛戀的可能,但卻永遠只能聽到不清不楚的回聲;最後我因受不了「你」的愚蠢把「你」拉入水中,放棄了用鼻孔呼吸改用腮來拍擊;又放棄了腮,開始像古老海洋生物一般採用很悲傷的「陰莖論劍」法,以突狀物撞擊的輸贏來決定誰燥熱的肚腹上該接受對方激情的精液
——

  又或者我在某個愚人節某量公車上相推擠的瞬間,偶然發現「你」和我竟是同樣性別,瞬間四周的人們全都變成了南瓜,我們在一大片的南瓜田裡手牽著手……橘綠相映的地面我探向「你」白色襯衫下的乳房,「你」撩開我紅色格子裙撓開私密境地,湛藍的天空容不下一點雲,天使在遠處吹頌審判日的號角,背後汗濕一片陽光拓下的腳印。
  漸漸我們從撫摸變成緊扣,從親吻變成啃噬,直到我們終於把對方吃得只剩一個細胞,兩隻草履蟲便在幾十萬年後重新誕生,躺在地上拋棄了思考,只知道彼此親膩地蠕動。
  耶耶,無性生殖萬歲。我想。

   

  聶魯達:「有時我在清晨甦醒,我的靈魂甚至還是濕的。遠遠的,海洋鳴響並發出回聲。這是一個港口。我在這裡愛你。」
  我在教室裡上課。像垃圾桶一樣,幾十個垃圾桶擺在教室裡面,任由電風扇攪扮臭氣再四處發送。老師強忍著一個一個掀開我們的蓋子,倒入他所有的文化垃圾,一片一片餿酸的紙屑從腳底被填滿,每個垃圾桶欲吐不能。最後有一個忍受不了,吶喊著我吃不下了吃不下了再也吃不下了……然後爆炸。
  爆炸。
  我知道她不是因為吃不下才爆炸的,而是有個人在她裡面放下用華麗、浪漫、豪奢、飄著油墨香的——舊報紙——包成的炸彈,她才得已自爆解脫;接著一個一個我前後左右的垃圾桶都自爆成功了,砰,砰,砰,火警……第三次世界大戰……火星人佔領地球……最後連老師都爆炸了。 
  
  只剩我一個人在滿地肉屑的教室裡等著「你」。我打算要在血跡鋪成的地毯上去愛「你」,所以我瘋狂地坐在椅子上想「你」,想還沒遇到的「你」,想根本還沒發生過的未來,一邊提筆寫下各種瘋狂計劃。終於我濕漉漉的靈魂為「你」一乾再乾;我的回聲變得嘔啞嘈雜難為聽;我的影子甚至被別的詩人加鹽 醃起來風乾(這回乾得徹徹底底了)老的時候 下酒;我的左眼我的右眼咻地讓王爾德的燕子叼走
—— 

   
繼續。

   我等了又想,想了再等,從受精卵開始等,等了二十一個秋天二十一個春天二十一個夏天二十一個冬天,等了整整一個大三的五月,就為了等「你」回來把用華麗、浪漫、豪奢、飄著油墨香的——舊報紙——包成的炸彈的計時器,啟動。我等。

  好悶啊,我想。

  我真想為「你」爆炸。 
  
  我想為「你」爆炸。
 
  
  我想為「你」爆。
 
  
  我想「你」。
 
  
  想「你」。
 

  想。
 
 

 

2 則留言:

  1. 伏地跪拜。真是不好意思。汗顏汗顏。
    並且多謝指教!
    不知道信箱能寄否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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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. 詩歌朗頌自己玩很有趣
    但說真的,要帶學生是一大挑戰!
    不吝告知,感激不盡哩^^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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